宿醉和縱欲過度顯然不管是對精神健康還是生理健康都沒什麼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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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和縱欲過度顯然不管是對精神健康還是生理健康都沒什麼幫助。
从劇烈的頭疼中醒過來的時候Malcolm發現自己躺在男人的懷里。這倒是有點陌生。他想著。
“早安,我的小怪物。”
他乾裂的唇上被覆上一個吻。不是一觸即分的那種,是一個充分交換了體液的有些過分的吻。
纏綿到他疼得像被車碾過的身體都不自覺起了反應。
這個就更陌生了。他茫然地接受了這個早安吻。
頭頂照下來的陽光明顯已經不是早晨了。他張了張嘴,發現喉嚨也痛得厲害。
也是,畢竟他昨晚哭得那麼大聲。
現在有點希望這個牢房的隔音效果足夠好。
水杯湊到他的唇邊,他低頭就著男人的手喝完了一整杯。
还是该死的贴心——那是一杯气泡水。
“好消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他又倒了杯水,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Malcolm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昨天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下药晕过去了。
房间和自己都被清理过,Ash甚至还搬了个单人沙发进来但自己毫无察觉。
他的睡眠质量什么时候这么感人了?
对上他怀疑的视线,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温和笑容。
“先说坏消息吧。”他放弃研究这个主动权本身就不在自己手上的问题,眼神又瞥向对方手里的水杯。
让他听听现在还有什么消息能比自己神志不清地在公开场合捅死人更坏的吗。
“你的朋友们没有找到对你有利的证据。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它看起来像是精心策划的。”他看到他的视线还在杯子上停留,于是又重新回到床边,把水杯凑到他的唇边。“你可以把我解开我自己喝。”他嘀咕了一声,结果被戳了一下额头的肿块,只能闭嘴开始思考。
“不对,应该有目击者。”他激动得差点打翻水杯,“我记得我被人拉开了,我、在我捅了那个人之后——有人把我按住了,还给我注射了麻醉剂或者类似的东西——”
眼看着他又激动起来。男人笑了一下,摆手示意他冷静。“是芬太尼——很不幸,那个人是我——所以我才在这里。”
Malcolm满脸问号地呆住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讓他那個聰明腦子也稍微反應了一下才處理完畢。
“你跟蹤我?!還帶着芬太尼??”
“你还要不要听好消息了?”
他迟缓地点头。很难想都这种情况了还能有什么消息是好的。
“那个人没死,早上已经从icu转出来,现在应该正在被你的朋友们问话。”
他这一次是真的呆住了。
这个消息.....是真的,很好,非常好.....
他张嘴要说话,就被塞了第三口食物在嘴里。
“在你重新做回谋杀顾问之前,至少补充点食物——我是说甘草糖之外的。”男人微微皱眉。
他一边用力咀嚼一边愤怒瞪着对方。
如果一个案发现场同时有两个嫌疑人,那麽这个一言不发消失了两个月,再次出现就是随身带着芬太尼跟踪自己的瘋子,明显应该是比自己嫌疑更大才对吧?!
“在你吃完这个之前我不会回答更多的问题。”他扬了扬手里的烟熏三文鱼三明治,态度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温和又强硬。
他又咬了一口,恶狠狠地就像在咬对方的肉。
最后那个三明治也没有吃完,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想吃了。
然后用他那对漂亮的绿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对方,长得犯规的睫毛微微颤抖。
镜片后的视线错开。Malcolm知道他赢了。
“讲讲你们之前在追的案子。我知道你是為了這個才出現在那里的。”
这个开场白有点出乎意料。他擡眼盯着Ash, 想起來自己之前給出的側寫。
30歲左右。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白人男性。受過高等教育。控制欲強。有暴力傾向。
——眼前這個人和兇手側寫倒是對得上號。
有醫學背景。缺乏同理心。需要但是又害怕親密關係。
——他拒絶和自己接吻。而且他出現的時間也太巧合了。
“媒體只公佈了不止一個被挖去雙眼的男性受害者。但讓我猜猜……深色頭髮,灰色或者緑色眼睛。生前被長時間折磨、毆打,但沒有性侵。他們的眼睛是死前被挖掉的,但兇手并沒有拿走當作紀念品。”男人單手撐着臉側,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無框眼鏡的邊緣。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仍然在笑,聲音和表情都平靜溫和。
他和他對視。
他說的沒錯。兇手對受害者有一定的喜好,死者的外貌特徵十分明顯。
“前面那部分聽起來確實像是我會做的事情。”Ash倒是毫不避諱,他用很放鬆的姿態坐在單人沙發里,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手肘撐着沙發的扶手。這個場景倒是和他們之前的每一次談話差不多。“尤其是,聽起來死者……都很像你。”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Malcolm.
這一系列案件中始終讓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終於被抓住了。他的潛意識一直在規避的關鍵問題——被害者,都和他很像。
死者都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包括但不限於刺穿,燙傷,剝掉某一處的皮膚,敲碎的關節。但這些傷都得到了妥善的治療,沒有引起什麽併發症或者直接致死。兇手處理得很漂亮。
然後在下一次施虐的時候更加殘暴。
“嗯……所以我猜,你剛剛在想:因為眼前這個精神變態需要在你身上施加更多的變態行為,但因為某種原因沒有下手,所以他才找了外觀和你相似的人來做替代品。”男人笑得更溫柔了。
他垂下眼,仍然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綫在自己身上停駐。於是乾脆重新和他對視。
他這是承認了?
所以這些會是他之後將要遭受的嗎?在玩夠了醫生病人的遊戲之後……他也會這樣對待自己嗎?
他沒辦法控制自己腦中不斷膨脹的猜忌 ,只能死死盯着對方的笑臉。
“我還有更多猜測。他們——死者們——沒有交集。兇手只是在某處看到,然後就將他們帶走了。他們分佈在紐約各處,不是邊緣人士,所以他們的失蹤也很快得以上報。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這些……嗯,聰明的,自視甚高的精英人士,會輕易地跟着*陌生人*離開呢?”男人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隻棒棒糖,慢條斯理地剝掉糖紙,“用你那個塞滿奇思妙想的側寫師腦子猜猜看,他們是怎麽被帶走的?”他歪頭,保持着那種讓Malcolm覺得毛骨悚然的溫柔笑容,把自己手裏的棒棒糖遞到他嘴邊:“根汁啤酒味的。”
如何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況下將受害者帶走。這確實是他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拜他的連環殺手兼外科醫生的父親所賜,他有着非常豐富的“被下藥經驗”。這確實不是什麽好體驗。不過Edrisa的屍檢報告說明,這些人身上沒有針孔,並且在被帶走之後還經歷了相當一段長時間的折磨。
這意味着即使他們真的是被下過吸入式麻醉,也早就會被代謝掉了。
那麽,至少說明這些人一開始是主動跟着兇手離開的。不然沒辦法解釋在這個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的年代,一個帶着被麻醉的受害者的兇手要如何不引人注意地消失。
棒棒糖在嘴裏緩緩化開。
“他有辦法讓那些人主動接近自己的秘密基地?”如果不是拘束衣綁着,他可能直接就跳起來了。
顯而易見,該死的,顯而易見。
男人攤了攤手:“現在,回到正題——Malcolm, 是什麽原因,讓你在凌晨三點,*獨自一人*(他加重了語氣),去見一個完全不清楚底細的*陌生人*(他再度加重了語氣)呢?”
他的太陽穴又開始一跳一跳地疼了。
——他還能因為什麽原因。
因為他受到了兇手的行為影響,他覺得自己能夠單獨應對,他的壓力和焦慮驅使他深夜在街上遊蕩,並且無意識地跟蹤了一個外觀看起來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的人。
然後不小心把人捅進了ICU.
那個人意識到了他的跟蹤,他掏出刀來警告他,然後Malcolm下意識地進行了反擊。
這讓他想起來Vermont那個事情的結局。
他把這段回憶就着棒棒糖酸甜的汁水一起吞進肚子。現在他想起來了。不好的回憶總是會被一再回想。哪怕那時候他腦子不清醒也是一樣。
他咬着棒棒糖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男人挑了下眉。他熟悉他那種被困在什麽噩夢里的神情,於是伸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
“回答,我的,問題。”他一字一頓地說。
棒棒糖被咔嚓一下咬碎了。他挑釁似的看着對方,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這場幼稚的無聲對峙一直持續到他的肩膀酸痛到必須換個姿勢坐在床上的時候終於結束了。
在單人沙發里閉目養神的人走過來,檢查了一下他額頭的腫塊。聲音輕得像在嘆息。
“也許今晚我得把你捆在床上了。”他解開他一邊的袖子扣帶,開始耐心細緻地進行今天的按摩。
他把早就被自己咬得一塌糊塗的棒棒糖紙棒吐到男人手上,仍然沒有說話。
這次的按摩沒有如預期那樣按時結束。他幫他把扣帶綁好之後,掌心从肩膀摸到胸口,隔著厚帆布的拘束衣精准勾住下面的乳環。
他的腰條件反射地弓了起來。緊跟而來的呻吟倒是被理智給生生按了回去。
“啊.....它還在這裡。你沒有拿掉。”男人笑彎了眉眼,用微微有些重的力道拉扯那枚他精心挑選的,淺金色的精緻乳環。
儘管Malcolm咬緊了下唇,鼻腔還是會有又甜又軟的悶哼無法遏制地洩出。畢竟他的身體,Ash太熟悉了。“別.....”他屈起腿想逃開,但——能逃到哪去呢。最多不過是上半身抵在牆上,發出在對方看來更像是邀請的顫抖請求。
對面的人繼續用他那種平靜且和曖昧動作截然相反的語氣說着讓Malcolm全身發冷的話:“雖然我不精通側寫,但比起我——一個長期失眠,嚴重焦慮,對自己身份不認同且經常有幻覺的的妄想症患者,顯然看起來更像兇手。”
“恕我直言,Malcolm, 你的夥伴們也許會相信你不是殺人兇手,但在他們看來你早就是一個隨時會崩潰的精神病人了,不是嗎?”
他的整個手掌都覆蓋上來,把他的胸部包在手心揉捏。儘管有柔軟的內襯做阻隔,厚帆布的質感仍然通過摩擦刺激他的感官。
前一晚剛剛被快感浸透的身體很容易就會被喚醒性慾。這个發現更讓他害怕。他就像被巴普洛夫的實驗馴化好的狗,所有反應都可以不經過大腦直接表現在行為上。
他很快就硬了,然而硬起來的部位被胯帶勒緊摩擦更是讓他清晰意識到這是一次有預謀的懲戒。
是對他沒有回答之前那個問題的小小懲罰。
相比其他的方式,這對不怎麼怕痛的他來說.....確實.....相當有效。
“別,別這樣。”他在甜膩的呻吟間隙發出破碎的懇求。
他現在需要思考。
如果對方不是兇手,那意味著還會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他必須阻止——而如果他就是兇手,他還需要額外思考自己要怎麼逃出去。
乳環被放開了。他像剛從水裡被撈起來的魚一樣大口喘息。
“你看,我有的是辦法懲罰你——我也不需要替代品。”另一個呼吸覆上他的唇。
又來了,他又吻了他。
明明一開始拒絕親吻的也是他。
這次的吻多了些急切和不容拒絶的佔有慾。Malcolm幾次想要叫停卻都被對方堵了回去。
仿佛一次不那麼激烈的短暫性交。
唇舌交纏的黏膩聲音像是直接在舔舐他的大腦,他好不容易逃開一些想喘口氣但很快又被捉了回去。
被吸吮被糾纏被掠奪被侵入。
——他的接吻技術很好,看來他也沒有那麽缺乏親密關係。Malcolm渾渾噩噩的腦子下意識修正自己的側寫。
不是,等等。
Ash剛才說了什麼?
懲罰——替代品?!
“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他側頭拉開和他的距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對方回給他一個無辜的笑容。吻過來的時候他摘了眼鏡,可以清楚看到那對淺淡冰冷的藍色眼眸在笑起來的時候沒有半分暖意。
這個該死的沒有半點同理心的精神變態!
Malcolm想都沒想就用頭撞在對方臉上。
去而複返的男人把冰袋用力按在他額頭的紅腫上,疼得他眼淚差點下來。然後對方坐到他身邊,在自己的額頭上也按了一個冰袋。兩個人用差不多的姿勢靠在床頭的枕頭里望著天花板。
他的額頭又多了一塊紅腫,對方的眼眶則被他撞出一塊淤青。
這場面確實有點滑稽。他不合時宜地想笑。
“我如果知道兇手是誰,你還會被關在這裡嗎?”
“說不好——我覺得你其實樂在其中。”
然後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很高興他們在對方不是兇手這一認知上達成共識。
額頭的脹痛慢慢消失,Malcolm看着窗戶外面照進來的陽光從地板向墻角移動,剛開始感受到的那點短暫的平靜漸漸變成了新的焦躁。他的猜忌不是無端生出的,因為即使這樣,還是沒辦法解釋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所以你為什麽會帶着芬太尼在那里?”他輕聲打破了甚至稱得上安逸的氛圍。
如果他回答是巧合的話他肯定會把他另外那邊的眼眶也撞出一個淤青。
旁邊可疑的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男人掏出手機,點了幾下之後遞到他的面前。
那是一張Malcolm的照片,眼睛的部分被用紅筆反復畫了好幾道粗粗的橫綫。
“我本來就是打算去把你綁走的。”他笑眯眯地把Malcolm頭上的冰袋拿走。
“你這樣多久了?”收拾冰袋的時候他突然聽見Ash這樣問。
“無法入睡,不定時的失控,記憶混亂.....所以你沒有拒絶被這樣束縛。”他站在門口看他,“還有愈發嚴重的妄想.....Malcolm,你現在能分清,我是不是真實存在在這裡的嗎?”
如果不是他太過瞭解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瘋子,他會覺得開門之前對方看過來的那個眼神里甚至帶著哀傷。
他沒辦法回答。
因為他沒辦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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