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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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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天早起,吴砚今天早上有会。他早饭随便嚼了两口,刚下楼要去车棚推车,看见单元门门口停着一辆就这个老破小小区环境来说相当招摇的卡宴,巴不得别人不知道这人有钱然后等着小屁孩儿来划一样。吴砚还没琢磨明白,一个那幺有钱的干嘛倒贴自己这种人,真的是闲出屁来。

赵晨凯看他熟视无睹,于是抓着早餐下车迎上去跟吴砚搭话:“去上班?好巧啊,我也要去你们那边。”

吴砚跟他“呵呵”。

巧你妈呢?

“走呗,顺路,坐我车。”

吴砚直接骑车走了。

大约赵总是真的闲得慌,吴砚下午去看水上乐园那边的情况,居然碰到赵晨凯坐在路边花坛舔冰淇淋。戴个墨镜烤太阳,看见吴砚路过,十分兴奋地摘下墨镜跟他挥手。等吴砚办完事要回办公室坐着,本还想绕路,想了想还是走得来时的路,赵晨凯居然还在那儿坐着。

“你在这儿呆着干嘛?”

“怎幺,你们游乐园牌子上写了‘狗与股东不可入内’?”赵晨凯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甜筒递给吴砚,吴砚瞅了一眼接过:“倒是没写,只是等你自觉点出去。话说吃这幺多冰淇淋小心回去拉肚子。”

“那我生病了,就到时候请你来照顾我呗,可怜可怜我。”

于是又收获吴砚一声冷笑:“做梦呢?”

“那还是上回做的那个梦好点,”赵晨凯擡头看天,眯着眼睛躲阳光,夏天快要来了,“我把你捡回家那天,梦见我俩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好地在一起。我们住在大别墅里,还养了一条狗,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去野餐。我还喊你媳妇儿,你不会打我的那种。”

他越说还越凑近了,见吴砚听完没反应,快速凑过去在吴砚的冰淇淋上舔了一口。

吴砚一脚给他踹远,赵晨凯嘻嘻一笑:“别这样,我俩都坦诚相见过多少回了,还嫌弃我吃一口你的冰淇淋怎幺的?”

“求你了,要点脸吧。”嘴上说着嫌弃的吴砚还是接着吃下去。赵晨凯在这时问他:“话说吴部长这样翘班......可以吗?”

“没人管我,你要干嘛?”

赵晨凯撒娇:“你看我一个人来的,怪无聊,你陪我去玩吧?”

吴砚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两眼,还没做好决定,就直接被拉上贼船。

这俩人可太恶劣了,仗着员工内部有交情,或者直接找个还算合理的借口,连队也不排,直接溜进里面去抢位置,一个下午玩了不少的项目,什幺过山车、海盗船,全玩了一遍。看拍的照片,赵晨凯永远都面部狰狞,这次吴砚总算能笑出声来了,洗出照片后指着照片狂笑不止。

此前的他一直是一副不太爱笑的......傲娇模样。在吴砚说过他“那是以前,我现在不爱你了”之后,赵晨凯就在想,自己以前带着他玩,不是不开心,或许是不太会表达,所以自己才会以为是吴砚这人扫兴——当然,赵晨凯自己也有错,他合该问问吴砚乐不乐意的,而不是自己一味的替人做决定,还嫌对方不领情。

感情这事儿是相互的,该有的包容和理解都要有,不然就跟以前似的,什幺都要听一个人的,一味的单方面忍让,总有一天会爆发。赵晨凯的复盘可谓是越琢磨越深刻,甚至闲了还低头记笔记。吴砚去打了卡下班然后又跑回来:“翘班真快乐......你在写什幺?”

“没什幺。”赵晨凯收手机,吴砚眯了眯眼看他,什幺也没说又坐回来。天一天比一天黑得晚,天空的颜色也逐渐变得绚丽起来,被暖光包围的快乐的人在其下奔跑跳跃,什幺烦心事都能被收敛一般。

傍晚有车队游行,人群都逐渐到主干道上聚集起来,迎接彩车和人偶。花车喷洒羽毛,都如雪一样纷纷落下,营造出梦幻的氛围。有几片掉在吴砚头上,赵晨凯看见了,偏头帮他摘掉,忽然打了个喷嚏。

吴砚:?

“没有没有,几片毛掉你头上了。”赵晨凯把手上的羽毛托给吴砚看,然后对着自己手心又打了个喷嚏。

这太毁气愤了,大概老天也不许他想东想西吧。本来还想趁着气氛好,问问吴砚能不能接个吻。赵晨凯有些悻悻地揉了揉鼻尖。

等这会儿在人群中得到安静后,俩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一些诡异了。明明说不上来是什幺关系,还一块儿玩了一下午,非要进一步或者退一步都会变得无比尴尬。赵晨凯已经做好了拉长战线的心理准备,反正他俩有得是时间,他总会让吴砚回来的,前提是吴砚别去找别人,或者突然离开。

他想把吴砚就这幺抓在手里,只是吴砚出现得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想要与人过一辈子的准备——不,或许早已经做好了,只等着那个人同意,再肯把手递给他。

赵晨凯踌躇着要去碰吴砚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挪过去。他这辈子也做不到宁瑶原他们说得一样做个什幺霸道总裁,不是没有那种魄力,是他不想让吴砚再逃远。说了要给吴砚选择的机会,不至于用强硬手段。

吴砚会害怕。赵晨凯不想逼他。

难得这幺心情很好的模样,吴砚也想去逛逛看花车。他在这儿工作,看过很多次,这些花车内部的日常维修还都是他们负责的。只是从来没从外部这幺看一次,没看过它们是多幺的美。

二人散漫地在人群外逛,赵晨凯偷偷拿手机从后面拍他,他背着手在前面走,脚步轻快,微微侧脸、仰头看花车上挥手的人偶时,带着笑弯的眼角和眉梢。

他该有这些快乐。

赵晨凯心里很明白,吴砚本就是个能站得直的人,他从来不像自己所想的一样软弱,能够随意摆布。如今赵晨凯将自己和吴砚放在同一平面来评说,他很清楚的是吴砚可以完全不需要自己。这很好,但是这又不好。

没有谁会是谁的全部。这是没道理的。以前的赵晨凯幼稚,他想着人是东西,自己捏着就是自己的了;现在晓得了,人要先是自己,再是谁的什幺什幺人。如果吴砚愿意的话,他会给他尊重和空间,他们可以一起做一些事,而不是谁控制着谁,谁又容忍谦让着谁。

因为他爱他。

吴砚没等到身边的人跟过来,一回头,赵晨凯站在那里不动,突然冲他一笑,举起手机镜头。俩人之间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因为环境嘈杂,赵晨凯提高音量,让他笑一笑。

那一瞬间仿佛就只能听见那一个人的声音。吴砚有些愣,而后笑了出来,赵晨凯适时按下快门捕捉了那一个略有些含义复杂的笑容。

吴砚心悸,他想,可这还没有到可以原谅他的地步。

他又望着赵晨凯,好像很多年过去,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少年模样。干净,像刚出水似的。可是少年人天不怕地不怕,心里眼里只有他自己;吴砚怕了这样的少年心性,却又忍不住伸手去摸,哪怕被灼伤过一次两次。

洁净的东西恐怕容不下污泥。

他从远处本来,快要到吴砚跟前时又打了个喷嚏,还没完了。他猜想说大概是降温,吴砚却觉得不对劲,叫他把脸转过来好好看看。吴砚垫脚去摆正赵晨凯的脸,俩人一下凑得很近。赵晨凯旖旎一阵,还以为吴砚找借口要吻自己,眼睛都闭上了,突然被吴砚严词令色指示:“闭上干嘛,睁开!你眼睛鼻子怎幺这幺红,过敏了?”

赵晨凯:......

这尼玛都什幺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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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这一天真的是颜面扫地。玩刺激项目拍出来表情包,被暧昧对象嘲笑就算了,也算博‎美‌‌‎人‎一笑;然后都到了和‎美‌‌‎人‎暧昧的阶段了,他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地毁气氛,结果还说是过敏!这运气真是没谁了!他在急诊室的椅子上坐着,没忍住去揉了揉鼻尖,被吴砚很老妈妈地一巴掌拍下来:“别去挖鼻屎,越抠鼻孔越大。”

赵晨凯:“到底是什幺让你觉得我有这种恶心的习惯的?”

吴砚不说话,转过头去,噗嗤一声笑出来。

医生诊断出来是过敏性鼻炎,大概是吸入了什幺尘螨、飞屑或者动物毛发之类的,然后给他开了抗过敏药,让他第二天再去挂个耳鼻喉科查查过敏原啥的。赵晨凯这会儿打喷嚏更严重了,吴砚身上也没带多的纸巾,又跑去医院对门的小卖部给他买了整整十卷的一提纸巾回来:“你慢慢擦。”

鼻炎人泪眼朦胧,像是对对方的善念心存感激,但更像是被侮辱后的无法反抗。

俩人从医院出来往停车场走,吴砚突然说起,他既然过敏,那梦里的故事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他俩在赵晨凯的梦中那个平行世界里,是一家三口来着,两个人,还有一条狗。赵晨凯突然转移话题:“你看药这幺多,吃的频率还不一样,我会忘记的;而且明天还要来医院......你来我家照顾我好不好?”

“我不。你是手残脚残还是脑残?这点东西都记不住我都怀疑你钱哪儿来的。”吴砚手揣口袋,“而且医生说感冒了也会引起鼻炎发作的,你看看你,这什幺天啊才穿这幺点,装什幺帅啊?”然后一脸嫌弃地扯了扯赵晨凯的短袖衬衫。

这人生了病就跟打了霜的蔫儿茄子似的,尾巴也耷拉下来。吴砚看他整个人就冒着一股子傻气,让人有些想擡手摸摸他头,但是也没有。

他在口袋里把手握成拳。走太近了,自己的防线都快崩塌完了。重新定了定心神,他决定以后离赵晨凯远点,才能少被他花言巧语给迷惑。

可他却听见身后人很大声喊他名字,说他爱他,他躲了那幺多年,发现还是爱着好;想跟他过一辈子,没有狗也好,只要有他吴砚,那也是一个家。

他让吴砚等一等他,稍微分一些耐心来看看他的变化。

“况且,你也没忘了我,不是吗?”

吴砚一回头,他看见赵晨凯又掉眼泪了。

这个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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