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文-----
第十章:
那夜后,我便被他锁在密室中。
他大多时候都在,但偶尔离开时会将我绑得动弹不得,后穴塞入一根玉势,口缚木枷,乳尖被两只小巧的夹子牢牢夹住,丢在床上。
我欲火难耐,只能小幅度地扭动着双腿,在被褥上挨蹭翻滚,徒劳无功地试图缓解那欲望,盼望着他出现,希望他冰凉的指尖用力地揉掐碾玩我胸前的肉粒,想要他修长灵活的手指握住我的硬物,自底部向上缓缓地撸动,拨弄那开合的铃口,想要他动一动含在肉穴中的那根硬物,狠狠地抽插顶弄,给我真正的解脱。
他回来后,便在我渴求的目光中将我抱在怀里,噙着戏谑的笑,不紧不慢地狎玩着我,令我将那些话老实说给他听。
在绝对强势的侵占下,我已将那烂于心底见不得光的情话誓言反复说过无数遍,比我这辈子说过所有话加起来还要多。
我告诉他,我真的不是怪物,只是出生时延福宫没有人笑,也就没能学会笑。
我并非不会说话,只因说多错多,害怕性命不保,才不敢说话,久而久之也就不说话了。
我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若我不学着掩藏爱憎情仇,会有杀身之祸,最后那面具却长在脸上,再也摘不下来了。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我会用心学,就如当年学读书学写字那样,比别人更努力。
请给我一点时间。
不要放弃我。
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听着。
在暴风骤雨般的侵占后,他在累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我耳畔,低低说道:“你尽管说,在我死之前,都会听你说下去。”
我擡眸愕然望着他,记忆中母后模糊的面容,与眼前的人影重叠,眼底不知不觉浮出一层水汽,仿佛昨日种种只是一场噩梦,如今才是真正醒来。
我扭过头去,将脸埋进臂弯,泣不成声。
我曾关过他六日,他也将我囚禁六日。
待我从密室中出来时才知道他先前那幺说是吓我的,他只是声称我龙体抱恙,无法上朝罢了。他说他不惧做个乱臣贼子,只是若改了国号,怕我到了地下被祖宗骂。
他还说他本已决定打完仗便回北域封地,把江山还给我,不再见我,我偏要惹他,他只好回来继续欺负我了。
我想起那枚他拿走的玉佩,这才明白他策马离开时,是怀着何种心情看我那一眼的,百般滋味萦绕心头,比被禁锢的欲望还要甘美。
我换回龙袍上朝。
刚步入大殿,正见百官之首丞相正立在东列,衣袂飘飘,神态清冷,太傅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幺,那张脸霎时褪尽血色,剪水般的双瞳惊恐地放大,盈盈眸光,剧颤不息。
见到我却不敢直视,随百官伏地拜道: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虽看他反常,却没在意,只是当着睽睽众目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寒仲平静道:“请仲父先坐。”
众大臣看到我身旁御赐的座位,有些怔愣,满堂鸦雀无声。
待他坐下,我才如往常般漠然端坐于龙椅上,俯瞰着阶下满地跪拜的臣子,缓缓道:“众卿平身。”
最初时候,他也是如此坐在我的身侧,我以父亲之礼尊敬他,他不吝施与关注,蹉跎多年,终于重回起点。
他就在我身边,我把至高地位交给他,他再不会离开我了。
此刻我感到分外宁静,那颗惶惶不安流离多年的心,终于找到归所。
至于臣子们如何面面相觑,猜测圣意,我根本不在意。
平日倘若我有过失不当之处,丞相定会站出来指责我,然而今日我如此越礼,他竟反常地没说话,恍如老僧入定,只麻木地上奏今年秋试结果。
我发话后,他嘿然不语,全无平日那般犀利,临退朝时,却突然上奏请求外调,道要同百姓同甘共苦。
我盯着他,神情阴鸷。朝廷正缺人,身为一国之相,不为君分忧,却要外调?便冷漠驳回,令他负责来年春试,将杀的贪官污吏尽数补上。
本以为此事就此打住,不想后来几个月,丞相坚持不懈地再三自请外调。
寒仲也问我为何丞相近来不在朝堂上骂我了?莫非我们私下偷偷见过面?
我回想起曾请教过太傅情爱之事,终于意识到丞相可能是误以为我喜欢他。他虽是男儿,却生得面若桃花,白皙貌美,比个女人还好看,难免会往那方面想,认为我重色轻贤,意图指染他,便自请谪迁避祸。
恍然大悟后,我不由心想,丞相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我虽的确重色轻贤,但他哪里有色了?
他只是贤。
寒仲听后面色微沉,冷冷质问我为何总在朝上夸丞相?害他也以为我喜爱丞相。
我被他调教许久,现在只一个眼神便能知晓他心情不悦,顿时后背冷汗涔涔,方寸大乱,面上却极为平静地解释说我以为夸夸他,他就会少骂我两句,给我留些颜面。
我的语气格外冷静,显得他好像在无理取闹。
他最看不惯我这副模样,忽得踩上我的座椅,两腿之间,靴底离我那话仅余分毫距离,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
我对上那双过分漂亮凌厉的眼睛,爱煞了他如此看我时的神态,顿觉心痒难当,呼吸急促,软手软脚地瘫在座上,撕去理智的面具,渴求地仰望着他,几乎化作他脚下尘泥。
他欣赏着我的狼狈,捏捏我的脸,冷笑道:“昏君,你还知道颜面?这时候怎不想想颜面了?”
我已思维混乱,语无伦次,胡乱解释着。
“那不是……您也在……”
说着猛地清醒,口齿伶俐许多,忙赌咒发誓我真的对丞相没有任何歹念,只差给他跪下了,他才勉强不追究。
不多日,上元节。
寒王府上设宴,招待丞相。
虽说我和寒仲君臣和睦,并无矛盾,可丞相眼里他们仍是敌对派系,本想拒绝,又不敢拂摄政王面子,只得赴宴。
宴席上有西域进献的舞姬跳着妙曼舞步,有宫廷乐师奏出飘飘仙乐,也有美酒佳肴,玉盘珍馐,如置仙境。
丞相却面若冰霜,目不斜视,既不动筷,也不沾酒。
寒仲施施然坐于上座,好像没看到他的抗拒似的,问丞相为何不动筷?莫非是本王招待不周?
丞相只道:不敢,只是微臣近日胃口不佳,吃不下饭罢了。
我此时真有些感动了,即便他认为我是个觊觎他美色的淫贼,对待政敌竟仍不假辞色。
但我更希望他能认清现实。
我没觊觎他美色,寒仲也不是政敌。
寒仲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神色,好整以暇地笑道:吃不下饭,酒总能喝吧?还不给丞相斟酒?
丞相似有所察觉,猛地擡头,脸色刷得惨白,见我如见鬼般惊骇颤抖。
他的反应并不奇怪,因为如今我正身着浅黄罗裙,头戴金簪,被逼打扮作府上婢女模样,我又生得不高,阴沉地低着头站在一边,他先前竟没认出来。
我也不是毫无底线之人,起先寒仲要我这幺做时,我便觉得简直荒唐,我好歹也是天子,让我扮作婢女给丞相看,我颜面何存?丞相还不骂死我?我就是从延福宫楼顶跳下去,摔死,也绝不做这羞耻之事!
刚要拒绝,却看到他朗如皓月的面容,眸间盈着细碎星光,正对着我笑,看得我心跳加快,神魂颠倒,一肚子话全忘光了,怔怔地道:好,你说什幺都好。
事已至此,还能怎办?
又拿他没办法。
我默不作声地端起酒杯,行至丞相面前,无表情地直直盯着他。
丞相怎敢受我的酒?慌忙倒退三步,跪地拜了拜,而后清丽的脸上现出凌厉之色,怒斥道:“王爷可知此乃欺君之罪!”
寒仲眼底笑意冷寒:“既是陛下自愿,又怎算欺君?”
丞相还想再争,我忙喝止。
想了想,丞相毕竟是国之重臣,我若直说未免太伤他颜面,便换了番含蓄的言辞,平静道:“丞相,朕的确问过太傅情爱之事。因为朕实在不知该拿那人如何是好,朕虽是君王,拥有这天下,他却是朕捧在心上的人,唯恐怠慢,不忍让他受半点委屈。”
丞相慌忙地别过头,艰难道:“陛下莫说了,臣都知道,此举有违君臣之礼,请陛下自重。”
他知道什幺了?
这时我感到身后猛地射来一道阴寒刺骨的视线,好像在警告我不尽快解释清楚今晚又要遭殃,我顿时遍体生寒,不敢废话,忙切入正题道:“是,那个人就是仲父。”
丞相明显怔住,诸多神情凝滞在眼中,好像在骂我,又好像在骂自己。
半晌后,视线静默无声地扫过我们,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眼神,殷红丰润的唇动了动,竭力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问:“谁,谁敢委屈了王爷?”
我叹气:朕早该将此事言明的。
丞相又是长时间地沉默,斟酌言语,小心翼翼,却又仿佛害怕听到答案般,问道:“除夕大典上,王爷缄口不言,神情冷肃,陛下视而不见,百官猜测纷纭,以为两位不合,难道只是吵架?”
我点头。
当时我只是随便找个方向看一眼,并没在看任何人,他便认为我是在和丞相眉来眼去,又翻出先前的事来。我冷静地解释,他却不搭理我,夜里也不让我抱他亲他蹭他,只让看不让碰,他最知道如何折磨我了。
丞相似乎想说什幺,但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没说,浅褐色眼瞳凝着骤雨来临前的平静,默默道:“多谢王爷款待,微臣有事,先行告辞了。”
说罢冷淡地打个稽首,离开厅堂,如一阵清风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我觉得明日上朝肯定要被训了,但我脸皮厚,会自己找台阶下。
回头再看寒仲反应,却见他正看着我,唇边带笑,对着我勾勾手指,我只觉心脏漏跳一拍,魂都被勾走了,身体也乖乖地上前,被他一拉便跨坐在他腿上。
他好似亵玩男宠般揽着我的腰,指腹隔着那层红绸揉捻着我的乳珠,牙尖碾咬着我的耳垂,弄得我软倒在他怀里气喘吁吁,魂都要散了,只想被他摁倒在地凶狠地侵犯。
然而他却只是随意摸摸,便让我忍着,换身衣服,道今夜我表现很好,上元节前后会放花灯,可以带我去河边放灯许愿。
我红着脸点点头,从情欲中挣扎出来,恍然想起过去我被关在宫中,行动受限,除了秋猎祭祀等原因,还是头次私下出宫,心底又暗自欢喜起来。
每个第一次都是他。
今夜月白风清,云淡星稀,长街上明灯错落,火树银花,鱼龙灯随风舞动,山棚左右摆有菩萨塑像,喷出泉水,映着灯火明耀。
说书的,杂技的,跳舞的,猜灯谜,热闹非凡。
穿过攘攘人群,不小心便会冲散,他的手突然缠上我的五指,那幺自然,走到河岸都没放开。
春寒料峭,他的掌心却是滚烫,这点温度如星火燎原,自指尖传遍全身。
我不禁心猿意马。
河面漂着色彩斑斓的花灯,许多精心打扮的姑娘在河畔游赏,也有年轻姑娘坐在街边卖花,在这朦胧月色下,眨着眼笑着问道。
“小官人,买花吗?”
他换了身浅蓝外袍,长发束起,去了分杀伐气,更衬得面如冠玉,风流俊雅,背后的万千灯火,映着他柔和的轮廓,触到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一刻,我忽然很感激他让我读书写字,让我学到诸多美好的诗句用来描述他,感受他。
正想得出神,他已点了一盏浅黄色莲花灯,俯身置于河面,修长好看的手指如寒玉雕琢般,被那火光照得透出金红色光,又映着他俊美的脸。
轻轻一推,河灯便随水波摇曳,飘向远方。
“陛下,许个愿吧。”
我不假思索道:“希望仲父健康平安。”
他蓦地笑了出声:“要关于你自己的。”
我想想答道:“希望朕变成仲父喜欢的样子。”
他又笑,眼里都满是笑意,擡起骨节分明的手,在我额头轻戳一下道:“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换一个。”
我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他戳我的手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恨不能再来一下,而后有些紧张地,期期艾艾地说出那个藏在心底的愿望。
“我想和仲父永远在一起。”
他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又是不行,正有些沮丧,他却倏然按上我的后颈,缓缓地低下头来,柔软干燥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轻碰,给了我一个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吻。
乌黑温柔的眼底映着我彻底呆住的身影,轻笑道:“陛下,这个愿望不须劳烦上天,我就能为你实现。”
不知怎的,自他回来我就变得多愁善感,一些小事便能让我想要落泪。但我没有哭,只是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嗅他衣襟的茶花香,享受他身体的温暖。
心里想着,就这样永远在一起,我一辈子都不会厌倦。
过了一会。
“陛下,您手里的花是哪来的?”
“刚,刚才赏灯姑娘送的。”
“陛下,臣想了想,愿望还是靠自己实现吧,这样得来的才会珍惜,臣说的对吗?”
“……对。”
次日上朝,我表面镇定自若地坐着,实则腰酸背疼,旁边的摄政王如无事人般端坐着,神情冰冷,仿佛与我不合。
众大臣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又以为要变天。
丞相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地上书,终于不是请求调任,我仔细一看,这回的内容是——
乞骸骨。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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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仲父永远是对的,如果仲父有哪里不对,参照前一句。
太傅:昏君啊!
丞相:昏君啊!做你的臣子太难了!
后记:
我觉得受不是抖M,只是痴汉。他不喜欢被虐,甚至讨厌,只是因为对方是寒仲才会兴奋,他也很乐意把寒仲锁起来为所欲为,他愿意用任何方式和爱人亲密接触。
受对攻的感情很复杂,敬他如父亲,爱他如情人,又畏他如神明。
他喜欢攻俯瞰别人的眼神和银甲是源于初见第一眼,把他当神看待。
受从小渴望却得不到父爱,寒仲给了他吃的穿的,给他读书写字,加上勤政爱民,完美补全了他心中缺失的父亲的形象,所以敬他如父亲。
后来寒仲成了他的性启蒙,才会生出想要亵渎他的想法。
直到寒仲离开时的身影与母亲重合,受才意识到原来他也会离开,留下自己一个人,引发了心底最深的恐惧,压抑很久的感情终于爆发。
寒仲床上确实有点S,毕竟他是个野心家,本性就是掠夺和征服,如果没遇到受可能自己当皇帝了。